《劫渡》
卷一
07 幻境
再次踏上烛龙桥，脚下的桥面泛着冷冽的寒意，我跟胖子前面脚的走着。
刚才的藤蔓缠绕成桥延伸到浓雾深处，我走到烛龙桥断口，回头跟胖子说“胖子，把防毒面具带上。”
“知道了。”胖子回应了我一句。
手电筒在浓雾中的可见度只有不到一米，所以我们只能照着藤蔓往前走。我越走越觉得不对劲，感觉都已经过了五六分钟了，怎么还没有走出去？我纳闷的叫胖子，胖子没有回应我，我扭头一看，哪还有胖子，身后已经被浓雾笼罩，我不敢停歇，往后寻过去“胖子？胖子？”
就在我走了没几步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串脚步声，我猛的回头屏住呼吸，这时候最容易遇到危险，之前也遇到过这种情况，我一点都不敢大意，连忙把手枪握在手中……
就在我要顶不住心理压力开枪的时候，对面的人开口道“吴邪。”
吴邪，这么叫我的人，用这种语气说话的人，只有一个，我激动的声音都开始发颤“小，小哥？”我甚至都能感觉到我的舌头都在打结。
对面的人也不出我所预想的出现在水电筒照射的范围内，“吴邪。”
“小哥？真的是你，你怎么样了？怎么从那边走过来？没遇到危险吧？”我一连问了一串问题，内心深处有一种紧张感，是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张起灵似乎被吴邪的一串问题问的有些不耐烦的样子“渍”了一声。“别说话，跟我走……”
我本来是想就这么跟着他走，但是转念一想，胖子还没有找到，摇摇头“小哥，胖子不见了。”
张起灵扭过头看我，“先走，一会我找，这里危险。”
我想想闷油瓶的能力，最后点点头，跟着他的脚步走向了浓雾深处……
我看着闷油瓶的背影，觉得心里踏实，以往他就是这样的，总是把我护在身后，我感激他，所以我更不能忘了他，我掩住澎湃的内心，很信任的跟在闷油瓶后面。
“小心，我刚过来时碰到了烛龙。”小哥回首冲我打了个蹲下的手势。
讲真的在这么狭窄的桥面上蹲下来实在是为难了我这个一米八一的汉子，但是闷油瓶都这样说了，我也就听话的蹲了下去。
浓雾散尽，我看到了一条盘龙，庞大的身躯盘绕在一根巨大的石柱上，我心说，这就是小哥说的那条烛龙了。红色的龙身，人面脸，与传说无异。
“从右侧走。”小哥跟我说。
我点点头，跟着他的脚步，这条烛龙好似在打盹，眼睛半睁着。过了一会，它身躯一动，我以为它要醒过来，谁知道它挪动了一下脑袋，就接着睡觉。
我刚想说，好险，就听见闷油瓶说了一句“不好。”然后拽起我的手就开始狂奔。
我他妈都没有反映过来，心里直骂街，这斗下的，这么会功夫三回长线赛跑了，我这条腿可真是要了命了。闷油瓶走的飞快，最后根本就是在拖着我跑。
我回身一看，好家伙，竟然是烛龙吐息。刚刚那篇浓雾正在往我们这个方向弥漫，我说呢，原来那篇浓雾竟然是烛龙吐息。
闷油瓶最后在烛龙磐石身后的墓道口停了下来，这里有三扇门不知道我们要走哪一个，闷油瓶在墙壁上找了找，然后跟我说“这边。”
“好嘞。”我抬脚就跟了上去，心里有些不踏实，又不知道怎么形容。
在墓道里大概走了十五分钟，突然看见前面照着一堆火，心里想这是谁点的火呀？难道是跟小哥来的？
我俩走到明火那里，坐在那里的竟然是齐羽？我疑惑的望向闷油瓶，谁知道这家伙根本就没有看我，径直的走向齐羽身边，卸下装备自顾自的闭上眼睛，我心里纳闷，为什么闷油瓶会和齐羽在一起，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就在我心里想着无数种可能性的时候，齐羽笑着对我说了一句，“齐羽，好久不见……”
我一脸惊呆的看着他，他往我叫什么？叫了谁的名字，他竟然叫我齐羽？
我面前的这个齐羽见我不说话，也没有再搭理我，自顾自的在行李箱里翻了翻，拿出绷带，对着张起灵说“起灵，刚才的伤口还没有包扎呢，我帮你……”
张起灵睁眼看了“吴邪”一眼，点点头，然后就又闭上了眼睛……
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我变成了齐羽？而眼前这个行为语气都是齐羽本人的人竟然成了我，可是小哥为什么没有认出来，我觉得心里难受，这种感觉让我觉得自己开始不是自己了，我猛的走到闷油瓶面前，蹲下来，恶狠狠地叫他“张起灵，你他妈别装傻……”
张起灵睁开眼睛，平静的眼波里我竟然看到了杀意，寒气，疏离……我给自己鼓了把劲“你看清楚了，我是谁？你看清楚了？”
张起灵面不改色，可能是他不想再跟我离得这么近，才开口说道“齐羽。”
我几乎差点坐到地上，稀里糊涂的站起来“我是齐羽？那他是谁？张起灵你他妈混蛋，我才是吴邪呀！”
旁边“吴邪”也不恼，笑着跟我说“齐羽，你不要激动，其实我们不是有意骗你的，你也知道吴邪有很多个，只不过当时吴家为了混淆视听才将你按在家里做‘吴邪’这个身份的。”
我的大脑一片混乱根本就无法思考了，如果我是齐羽，而我认为的齐羽才是真正的吴邪，那这一切太荒谬了，我望向闷油瓶祈祷他说一句话，可他一句也没说，甚至都没有睁眼看我……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吴邪”说“你说你是吴邪有什么证据吗？”
“吴邪”笑笑，看了看张起灵说道“这不是证据？”
我苦笑，对呀，闷油瓶认可了他的身份，认可了他待在他身边，那为什么，为什么刚才会去救我？“小哥，既然你认定我是齐羽，那你刚才为什么要去救我？”
张起灵睁开眼睛，站起来像是休息够了“接下来的路，需要你。”
我的神经性‘嗡’的一下就炸了，原来是这样，张起灵是谁？张家最后一代族长，是曾经那个老九门计划的发起人，他接近我，保护我，原来是这样的……原来他只是为了给“吴邪”一个重新拾起身份的机会，为了让所有局里的人把目光投向我这个挡箭牌，为了我这个还有利用价值的棋子，所以他才救我？张起灵，你摆的一出好牌，你竟然会这样骗我……从头到尾……
而我，又在做什么？毫无保留的信任他，毫无保留的帮助他，原来我才是齐羽……
我只觉得一口利刃刺在我的胸口，压得我喘不上来气，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我从来没有想到最后逼死我的竟然是他——张起灵。
我感觉到我的意识陷入了黑暗，就当我放弃我自己的时候，猛的听到有人再叫我，肩膀上面的痛也越发清晰，甚至脸上也开始痛起来，我猛的睁开眼睛……
“我操，天真，你可算是醒了……”胖子正举着手准备干点什么，见我醒过来悻悻地收回去，尴尬的跟我笑笑说道。
我的意识还没有完全的清醒，只觉得胖子的声音有些模糊，然后突然清醒过来……胖子的声音？
我看向他，然后一下子坐起来，看向四周，这里应该是浓雾另一侧，没有烛龙吐息，没有石柱，没有张起灵，没有“吴邪”，我使劲抓住胖子，感受这一刻的真实感，大口大口的喘气，就像离开水的鱼一样，重新回到水里急切的需要空气。
“我去，天真，你怎么了？没事吧？可别吓胖爷……”胖子本来蹲着的身体被我一拽就猛的坐到了地上，看我脸色不对，关切的跟我说。
我平静了一会，终于冷静下来，问胖子“刚才发生了什么？”
胖子皱着眉说“你还问呢？刚才咱俩走到一半，你就突然回头，然后往回跑，我去那叫一个快，然后又开始叫小哥，紧跟着又往另一侧跑，好不容易停下来了吧，又一个劲的纠结，哎呦，你是不知道，你刚才对着空气又哭又笑的，然后突然又吐血就昏倒了，可吓死胖爷我了……”
胖子说完我就沉默了，是幻境啊……太真实了，我……真的不是吴邪吗？我看着自己的手……
“天真，天真，你做什么梦了？”胖子唤回我的思绪，我犹豫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
胖子拍拍我肩膀“别有压力，没事就好。”
我知道胖子是为我好，但是，想了想我还说决定跟胖子说一遍“……就是这样。”
胖子听完了一拍地面，也顾不上疼，开口就骂“放屁，你是不是吴邪胖子我看的清清楚楚，真要是发生这事我第一个上去把这俩货干一顿。”
胖子骂骂咧咧的，嘴也不停，倒是让我觉得心里头有了着落，渐渐的也冷静下来了，最后胖子话锋一转“天真，我相信小哥不是那样的人，你也别往心里去，都是幻觉，啊！”
我点点头，“嗯，我知道的。”我一开始也不这么认为，毕竟小哥对于我的意义不同。拍拍胖子肩膀，我其实应该感激胖子，如果不是他我可能这会已经是个死人了。
冷静下来之后，我再想起刚才的幻觉才发现漏洞百出，假如假吴邪说的是真的，那么作为替身的我，这些年来被养在吴家院里，过得是天高皇帝远，轻松岁月闲的日子，而他却是过得刀尖舔血的生活，这根本不符合常理呀！再者闷油瓶的行为有些奇怪，他丛来不会对一个自己不认同的人说一些没有必要的话，他刚才却跟我说明我是个棋子，显然不符合他闷神的画风。
那么这个梦境是怎么来的呢？我心里纳闷，看向四周的景象，浓雾在我们身后，就像是固定存在在这一片一样，多一分都没有雾气。
我站起身，这里的环境跟我们刚才看到的差不多，只有一个入口，黑漆漆的不知道通向哪里。
我收起自己的心思，跟胖子说“走吧……说不准下个地方就有你心心念念的明器了。”
“哎呦呵，小天真，你怎么也惦记上了？”胖子哎呦一声，夸张的说。
我摆摆手“小爷可不做亏本的买卖，怎么也得捞回本钱，胖爷？上道……”我嬉笑的摆了一个“请”的姿势，笑的胖子眼睛都要笑没了。
“哈哈哈，还是天真懂规矩。”胖子也没有跟我客气，舒心的接受了我这可以恭维的礼节。
我俩收拾好东西，拿起手电筒往墓道深处进发。
只不过我们不知道在我们离开之后，那团白浓浓的雾气变成了黑色的烟雾，整个烛龙桥死气沉沉的，像是地狱一般……
(⌯¤̴̶̷̀ω¤̴̶̷́)✧日更双
评论